金姆跳起身来,附身越过桌面冲着她的脸吼着。“你怎么能这么说!他在侵犯母亲的隐私,他在查探她的秘密,他在——”
让艾拉吃惊的是她发现自己也跳了起来,把他搡回桌子对面,对他吼了回去,而且声音更大。“母亲的秘密是这房子里一半的毒源所在!就是母亲的秘密让我们全都有病,包括她自己!所以要让这里的事情走上正轨的唯一的办法大概就是偷走她所有的秘密然后把它们拿到光天化曰之下我们好在那儿干掉它们!”她停止了叫喊。金姆和奥尔哈多都站在她身前,他们靠在墙上的样子仿佛她的词句是子弹,而他们在被处刑。平静地,热切地,艾拉继续说道。“就我看来,逝者言说人是我们再次成为一个家的唯一的机会。而母亲的秘密是他面前唯一的障碍。所以今天我告诉了他关于母亲那些文件的内容我所知的所有情况,因为我想要把我能找到的所有真相的碎片都交给他。”
“那你就是所有叛徒当中最坏的,”金姆说。他的声音在颤抖。他快要哭出来了。
“我说了,帮助逝者言说人才是忠诚的行为,”艾拉答道。
“真正的背叛只有一种,那就是服从母亲,因为她想要的,她终生戮力以求的,就是她的自我毁灭和这个家的毁灭。”
让艾拉意外的是,哭起来的不是金姆而是奥尔哈多。他的泪腺失去了功能,所以当然地,在安装他的眼睛的时候被移除了。所以他的眼睛没有半点湿润的迹象来预示他会开始大哭。取而代之的是他啜泣着屈起身子,然后沿着墙壁滑到地板上坐着,头埋到双膝之间,不断地啜泣。艾拉知道这是为什么。这是因为她告诉他他对言说人的爱(我感觉好囧)并非不忠,他是无罪的,而他听到她这么告诉她的时候相信她说的,他知道这是真的。
这时她的视线从奥尔哈多往上移,看到母亲站在门口。艾拉感到自己的内心一阵虚弱,被母亲刚才无意中肯定听到了那些话的念头吓得发抖。
但母亲看起来并没生气。只是有点忧伤,满怀疲惫。她在看着奥尔哈多。
金姆的狂怒终于让他找回了声音。“你听到艾拉刚才说的话了吗?”他问。
“是的,”母亲说,没有把她的视线从奥尔哈多身上移开。“而且在我想来她可能是对的。”
艾拉吃惊的程度毫不亚于金姆。
“回你们的房间去,孩子们,”母亲平静地说。“我需要跟奥尔哈多谈谈。”
艾拉朝格雷戈和科尤拉招招手,他们忙溜下椅子赶到艾拉身边,眼睛因为对这不寻常的发展的敬畏睁得大大的。毕竟,就连父亲也从能没让奥尔哈多哭过。
她领着他们出了厨房,回到他们的卧室。她听到金姆走过大厅,进入他自己的房间,摔上门,一头扑到自己床上。而在厨房里奥尔哈多的抽泣渐渐平息,安静,停止下来,而母亲,自从他失去双眼后第一次,把他拥在她的臂膀中安慰他,她来回摇晃着他的同时,她自己默默流下的泪水滴落在他的头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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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罗不知道这个逝者言说人是什么做成的。不知怎地他本来总以为一个言说人会跟一位神甫很像——或者该说,像一个神甫本该是的模样。静虑深思,远离尘俗,小心翼翼地把决定和行动留给其他人。米罗本以为他会很聪明。
他没想到他会这么莽撞,这么危险。是的,他是很聪明,对,他不断看破借口,不断说出或者作出令人震惊的事情,可你仔细想想这些事却发现它们是完全正确的。就好象他对人类的思想熟悉得可以看见,从你的脸上,看到那些深藏的yu望,那些层层掩饰着的真相,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中有这些东西的存在。
多少次米罗和欧安达像现在一次站在一起,看着利波和猪族打交道。但是对于利波他们懂得他在做什么;他们懂得他的技巧,懂得他的目的。可是,言说人,他的思考回路对于米罗来说却完全是异乎寻常的。
尽管他有着人类的外形,这还是让米罗猜疑着是否安德真是个异乡人——他或许跟猪族一样难以理解。他或许跟他们一样是个异种,异于人类但还不是动物。
言说人注意到了什么?他看见了什么?箭拿着的弓?里面晒着泡过腌过的墨多纳根的罐子?他分辨出了多少可疑行为,又有多少他看作是本地居民所为?
猪族摊开那本虫后与霸主。
“你,”箭说,“你写了这本书?”
“是的,”逝者言说人说。
米罗看看欧安达。她无辜地眨着眼睛。那么这个言说人是个骗子。
人类插进来说话。“另外两个人,米罗和欧安达,他们认为你是个骗子。”
米罗马上向言说人望去,对方却瞧都不瞧他们。
“他们当然这么认为,”他说。“他们从未想过根者告诉你们的可能是真的。”
言说人平静的话语扰乱了米罗的心绪。难道那是真的吗?毕竟,在星系之间旅行的人们在从一个星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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