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南方竟然笑了笑:“吵什么啊?我都同意离婚了,还有什么好吵的?”
江西倒没想到他会这样坦白,看他的样子像是满不在乎,不由得怔了怔。
纪南方却已经转开脸去,望着窗外,不知道是在看什么。江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阳光晴暖,难得的好天气,树叶还没有发芽,光秃秃的几枝斜丫伸过窗前,仿佛工笔的几抹疏影。她收回目光,却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只红色保温桶,非常普通的塑料保温桶,半新不旧,可是洗得很干净,包括白色的手把,被洗得一尘不染。她想这不像是纪家的东西--正巧纪南方转过脸来,看到她看那只保温桶,不知道为何对她解释:“一个朋友给我送了点鸡汤来。”
江西知道他风流债不少,不过这样的物件,真不像是他那些红颜知己常见的作派,那些女人从衣着打扮到化妆,无一不精致得楚楚动人,哪怕往医院送份鸡汤,只怕也会用zojirushi之类的精美饭盒。自己反倒是曾经在哥哥的病房里见过类似的保温桶,寻寻常常,普普通通,却那样令人动容。这么一想起来,心底顿时好生难过。
江西没在病房里耽搁太久,因为陪纪南方聊了一会儿,护士就来换点滴药水了,她趁机告辞。出来就给守守打了一个电话:“你是真要离婚?”
守守被她劈面问了这么一句,只觉得没头没脑,脱口答:“当然啊,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江西叹了口气,说:“你们两口子,也许真是配错了。”
守守诧异:“你这又是发的哪门子感慨?”
江西说:“没什么。”她顿了一顿,终于只是说,“守守,我只是希望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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