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姓张的丫头?就凭那丫头,这辈子甭想踏进纪家的大门,不说别的,传出去简直是笑话,纪家丢得起这种人?你看看你父亲,再怎么样,那姓桑的女人和她女儿永远见不得光,老远见着人,都得绕开了走。你父亲还觉得亏欠了我,对不起我,处处迁就着我。你真是沉不住气,刚结婚那会儿,我觉得你还拿得住南方,行事也有分寸,所以妈妈很放心,你怎么反而越过越回去了呢?你老实跟妈妈讲,究竟是你要离婚,还是南方要离婚?张雪纯是一回事,易长宁是另一回事,是不是你先跟南方提出的离婚?”
守守只觉得如五雷轰顶,怔怔地看着母亲,过了半晌才说出一句:“妈妈……您什么都知道?”
盛开拍了拍她的手:“你是我的女儿,你什么事妈妈会不知道?”
“可是……”守守只觉得难以置信,“父亲那样对您,您就无动于衷?”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盛开微微一笑,“你父亲既然不打算让我知道这件事,就说明他还对我抱有应有的尊重。我也不会追究这件事,半辈子都过来了,难道我偏要在最后半分面子也不给他?再说姓桑的女人根本无法动摇我们的婚姻,过分重视不够级别的对手,就是轻视自己。守守,妈妈教了你这么多年,你难道连这点还领悟不出来?”
“妈妈……”守守无法思考,亦无法表达,只是语无伦次,“您就这样对待婚姻……对待爱情……”
“爱一个人比别人爱你吃力很多,爱一个人不仅要付出全部,甚至还要牺牲自己。妈妈年轻的时候跟你一样傻,但你外婆教会我一件事情,当你爱一个人远远胜过他爱你时,你就应该考虑放弃。当一个人爱你远远胜过你爱他,你才可能获得幸福。”
“您怎么能这样说,如果爱情这样锱铢必较,那是什么爱情?”她一时口不择言,“妈妈,我一直以为您跟别人不一样……原来您什么都知道,您还眼睁睁看着我去嫁给纪南方……”
“当初是你自己要嫁给南方,妈妈劝过你,你却一意孤行。”盛开似乎觉得自己口气太过激烈,于是缓了口气,“其实南方一直对你挺好,你自己心里明白,对不对?”
“不如说你们算计好了联姻的利益,不如说您觉得我嫁给南方对叶家对盛家都有绝对的好处,不如说您当年就是求之不得!”
“守守!”盛开微愠,“妈妈是那种人吗?妈妈有必要拿你的终身幸福换取什么利益吗?妈妈最希望是你过得好。其实南方是真的喜欢你,妈妈知道,他喜欢你,他会让你幸福,所以才答应你嫁给他。”
“可是我不幸福。妈妈,我不幸福……”守守万念俱灰,只觉得一切原来都是错,一切原来都是枉然,“我觉得最幸福的事,是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而不是算计谁爱谁更多……”她仰起脸来,泪流满面,“妈妈,我爱长宁,一直爱,爱到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我当初跟纪南方结婚,是希望您能觉得幸福。妈妈,我是真的想要您比我过得幸福。我以为您会明白,纪南方不是我要的那个人,他对我好,可是我没有办法跟他一起生活。我跟他在一起没有安全感,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家,什么时候会变心。他身边诱惑太多,他又管不住自己,我受不了……妈妈……我一直害怕,我怕他跟父亲一样,我没办法像您那样,我做不到。我希望我爱的那个人,也一心一意地爱我,因为我是一心一意的爱他。纪南方他一碰我我就会想,他是不是这样抱着别的女人,他会不会也这样跟她亲热……我就觉得恶心,我就会发抖,我就觉得没有办法。我会不停地想,他昨天晚上在什么地方?他今天晚上又和谁在一起。我控制不了,妈妈。我如果真的爱他,我会发疯的,我宁可……我从来……妈妈,我爱长宁,我真的爱易长宁,求求你成全我们。我要是再跟纪南方在一起我真的会疯的,我受不了,妈妈,我受不了……”
她扑在母亲的怀里,拼尽了全力,如孩子般号啕大哭。
她是真的受不了,受不了这一切,她曾经以为自己的牺牲都是值得,可是母亲的怀抱这样温暖,曾经这样温暖。
她像是受尽委屈的孩子,只是用尽了全部力气哭泣,就像是不久之前那一次,可那次她只能独自哭泣,她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襟,就像溺水的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盛开揽着她,心疼得直掉眼泪,她紧紧抓着母亲的衣服,拼尽了力气哭着:“妈妈……妈妈……妈妈……”
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一声声唤着母亲,就像很小很小的时候,只要受了什么委屈,扑到母亲怀里痛哭一场,就觉得一切会好起来。
她哭到连话都说不出来,反反复复只会说:“妈妈……我求你了……妈妈……”
盛开微微闭了闭眼睛,成串的眼泪滑落脸颊:“你这傻孩子,怎么这么傻?”
“妈妈,我求你了……”她绝望地在母亲怀中挣扎,仿佛窒息的人,呼不到最后一口气。只有母亲有办法,只有母亲可以保护她,迁就她,给她所有的一切:“妈妈……你帮帮我……你帮帮我……”
盛开被她一声迭一声,唤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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