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历届龙帝能够操控,也只有龙帝能看到镜中景象。
透过海族至宝轮回镜,龙帝看到了离炤的宿世。
那是……人间。
寂静的夜,偶闻虫鸣。
四匹马行于幽僻小巷,为首那人,锦衣玉服富贵至极,可眉间却暗藏疲色,微抬首,望向夜空清云下那半轮明月,正为这难得的宁静微微失神,却在这时,忽见漫天菊花迎面飞落,怔忪之际竟恍忽以为自己入了幻境。
抬指夹住一朵白菊,放于鼻端轻嗅,淡香幽醉,侧首望去,忽见一侧高墙内一人剑舞挽花,冲天而起!
明月飞花,白衣玉颜,他看得惊住。
身后随行三人亦同时望去,只见高墙内舞剑之人瞬间落下,徒留漫天花瓣缓缓散落,其后等了许久,却也再未见那舞剑之人出现。
良久,马上一人低声唤道:“王上。”
为首那人收回望着高墙内的目光,有那么一瞬,以为方才不过是幻觉,但闻鼻端幽香,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白菊,心底微微一紧,淡声道:“去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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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立刻应道:“是。”随即,纵马消失在了巷口。
为首之人再次望了眼高墙,良久,方才御马前行,身后二骑紧随。
在封地多年,再回京已非儿时记忆中模样。
想到自己母妃临死前求父王赐封地于他,迫使年幼的自己不得不奉皇命颠簸流离到了偏僻南方,起初还怨母妃心狠,让年幼孤苦的自己背井离乡,而今却已明白母妃苦心。
若非如此,不知今时今日他焉有命在。
离京已十年有余,皇上明着以太后六十高寿宣他回京贺寿,实际却是想要他出兵攻打邻国晋昊,若不从,恐怕自己再难回封地。
而今天下王侯各自为政,蠢蠢欲动,隐有分崩离析之势,皇上却一味好大喜功穷兵黩武,不断扩张版图意图再创盛世,内忧未除又招外患,皇位不稳却仍不自醒,思及此,他暗敛眸光。
到了皇上新赐于自己的宅邸,抬头看着府邸前“魏王府”三个龙飞凤舞的金漆大字,不由得冷笑。
天下间,魏王府只有一处,却不在这里!
抬步入府,虽有多年贴身奴才先行来此打理过,却仍觉处处厌憎。此刻只想尽快了却京城事宜,返回封地,以免夜长梦多。
刚一入府门,折过门屏,便见厅前两侧立着四个貌美侍婢向他下跪请安,他掩下眸中厌色,抬步越过高槛,直至厅中。
跟随自己多年的仆从卫仆随他入厅,端正行礼。
他拂袖让他起身,坐下静听卫仆朗声禀报今日来府拜访的冗长名单及明日的行程安排。
卫仆言罢,见他有些心不在焉,小心翼翼地提及了一直侯在门外的那几个美貌侍婢。侍婢果然是圣上御赐,因传他不近女色,至今没有子嗣,故特意在今年的秀女中选了几个拔尖的赐给了他做妾。
卫仆知他心中不喜,但毕竟是皇上赐下,故问如何处置,他清冷地道:“留下。”
卫仆应下,躬身递上为太后六十大寿贺礼清单给他过目,他正欲抬手接过,却在抬手间发现那朵白菊竟还在手中。他默默看着白菊,出了神,却在这时,侍卫杜中快步入内,他抬手止住杜中跪拜之势,顺势接过卫仆手中的礼单,翻开来看,淡声问道:“那人是谁?”
杜中道:“大司马之子,首领侍卫方白晓。”
是个男人?
他沉眸,又问:“大司马方谏家中还有何人?”
“大司马家中有一妻两妾,一子一女。”杜中顿了顿,看了眼魏王,继续道,“大司马的长女名曰方白紫,自幼体弱多病极少见人,现下正在南方养病不在京都。次子方白晓,自幼跟随大司马征战沙场,屡立战功,十六岁封车骑都尉,十八岁封骁勇将军,十九岁回京面圣,圣上将其留在身边,封首领护卫,可自由出入宫中,除严公公外,乃宠臣第二。”
他垂眸,若有所思。
再看厅中站着的卫仆与杜中,未作吩咐,只放下手中礼帖,起身步入了后堂。
杜中见状随即退下,卫仆紧随其后。
走过后院,满园菊花盛放,熟悉的菊香让他心头烦绪尽除,知道这是卫仆的有意布置,便对卫仆道:“好。”
卫仆眸中闪过喜色。
他驻足观赏着满园菊花,幽幽出神,忽又想起高墙外那惊鸿一影。他垂眸,幽幽看着指间的白菊,喃喃道:“方白晓……”
宫中后花园的游廊上,他立在路口,望着池里的锦鲤悠闲地游来游去,可任其如何游也游不出这一方池塘。
忽闻脚步声,他循声望去,便见一众带刀侍卫巡视至此。
当先那人风姿俊秀,眉目清澈如月,恍惚似有明珠闪烁,他清楚地记得,这容貌正是三日前那晚所见。
方白晓三个字闪过脑海,他暗暗打量,直至方百晓带着众侍卫走到自己面前,其中一人扯住方白晓衣袖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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