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除了这个站在她面前的皇帝,几个内侍垂首侍立在墙角,似面无表情的木偶让人看了心生惊悚之意。
这皇宫实在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富丽堂皇有内涵,如今刚到京郊就被唤来内殿问罪,进来前殿外残留的血迹仿佛在提醒着她,伴君如伴虎,一个不小心便会小命休矣。如夏将心思藏得更深了些。
皇帝一直在看着她,看得她浑身不自在,眼瞧着不得不回答,方才踌躇着道:“并非是臣放走了燕双行。燕双行是被燕国大军劫走的,虽然臣追上了他,可对方人数过众,计划周详,又有弓弩手埋伏不得已才让他走脱。”
“可孤听说……不是这样……”皇帝缓缓道。
如夏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得沉默不语。心下盘算着实在不行还是逃吧,细细地将方才进宫的路线在心里头重新过了一遍。
隔了好一会儿,皇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如夏忍不住偷偷抬眼瞧去。
凌皇边笑边道:“小白啊小白,孤只是吓吓你,不过这还是第一次孤把你吓到。有趣,实在有趣!哈哈哈哈!”
笑声震飞了屋顶的鸟……
也震飞了如夏对一个高高在上尊贵无比帝王的幻想。
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她做梦也没想到这个凌国皇帝行事这样乖张!
还有,小白是谁?小白,白晓,这难道是皇帝对自己的“爱称”?
想起临来前吴肃那句嘲讽的:“宠臣就是宠臣。”也不知怎么就联想到了燕双行的那句:“我对你没兴趣!”
突然明白过来原来燕双行以为她有断袖之癖!这是何等的冤枉和恶意中伤啊!
凌皇一边扶起她一边说道:“小白这仗打得漂亮!燕双城那瞎子什么都看不到还狂妄地目空一切,不将孤放在眼里!这次他十万大军被你打得落花流水,亲弟弟又接连被你羞辱了两次,孤想起来就痛快!”
凌皇兄弟一般随和地揽住她的肩,如夏不敢挣脱只得畏缩僵直地站着。
“只是燕双行从你手里被救走,明日早朝那些老家伙必定不会放过你,不过你放心,孤不会让那些老家伙借机动你!”
她是不是要在这个时候感恩戴德地高呼一声:谢主隆恩啊!犹豫了一下终究没说出口。
这个凌皇瞧着不过二十五六岁,眉眼风流长得与吴肃并不相像,此刻微微藏开露出胸膛的衣着和微醺的酒气让靠近他的如夏很不自在。
如此近距离的亲密接触,如夏实在不适应,他说的话,如夏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便一直沉默垂头不语,幸而凌皇并不在意,依旧故我道:“过几日就是眉山四国三皇聚首之日,你随孤一起去,孤要在四国面前狠狠地羞辱燕双城一番!”一甩衣袖终于放开了如夏的肩膀。如夏顿感轻松。
“四国三皇?”如夏奇道,四国怎会只有三皇?话刚出口便觉失言,万一向来就是四国三皇怎么办?
凌皇未曾察觉她的心思变化,回道:“这次夏皇本人不会来眉山而是派他的太子夏辉前来,孤听说此人曾拜瑶山陆七子为师,想必有些本事。”
夏国太子?不正是那个千年老鬼吗?
“臣妾拜见皇上。”这时便听一女子妩媚嫣然的声音遥遥响起。
回头便见一华衣女子跪在地上。这时便听凌皇说:“小白,今夜你为孤守夜!”
守夜?她刚打完仗回来就让她守夜?如夏意外之余只能应道:“是。”
“将军请。”一名看似有些身份的内侍尖着嗓子带她去了殿外廊下侍立。原本站在此处的两名侍卫退到了台阶下。
早先在里面伺候的几名内侍也自内退出,随后大殿的门被留下伺候的内侍自内关上。
来时殿外残留的血迹已被洗涮干净,夜幕降临,偌大的宫廷灯火通明却毫无生气般萧瑟空寂。
如夏起初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可随后隐约传来的木床咯吱声和奇怪的呻吟与喘息,让她顿时变成了刚出锅的螃蟹。
她一边拒绝相信,一边愤世嫉俗地想,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啊!千年前那个传世不朽的战神将军竟是这样过日子的!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