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有这个时机接近何太妃,二则,何简对沈小王爷的维护,实在是有目共睹。
而如今看来,莫非这个何简一直有心误导她?
她心中冷笑,却只是诈何太妃:“看不出来国舅爷竟然也是个长情之人。”
何太妃闻言果然略有尴尬之色,转而又淡然:“老身看男人的眼光,向来比殷碧梧要好得多。”
说这话时她浅浅一笑,水红色的襦裙逶迤及地,黑发松松地绾在脑后,粉黛不施、钗环未戴,一身清丽中透着难言的妩媚。殷逐离心里便明白了十分。
这世界上有两种女人,前者弱不禁风,驱使男人做事;后者刚强独立,事事亲力亲为。同人难同命,谁也没有资格鄙视谁。
这般一想,她倒是释然,倾身盈盈一拜:“儿臣恭迎母妃回宫。”
何太妃这次弯腰扶起了她,语声带着长者的慈爱:“走吧吾儿。”
回到椒淑宫,殷逐离令宫人侍候何太妃沐浴。那边张青已经行了过来:“母妃,父亲吩咐若您回来,即刻请您到御书房叙事。”
殷逐离点头:“走吧。”
御书房,诸臣都在,按理殷逐离需回避,但她本就不是个拘泥于礼数的人,也就直接行了进来。
沈庭蛟看见她,面上总算带了三分温柔笑意:“逐离,来。”
殷逐离行至他身边,身边的黄公公颇有眼色,当即便置了一座椅在他书案旁。殷逐离坐下来,众人方继续方才话题,却是在选定登基的日子。
沈庭蛟与她五指相扣,他的笑仍然温柔,却透着沉稳的风采,语声倒是带了问询之意:“逐离觉得哪天合适?”
殷逐离看了看礼部选出来的日子,语声沉缓:“天水战事刻不容缓,登基大典待天水战事了结之后再办也不迟。”
诸臣又是一阵唠叨,无非就是定年号、太后封号、祭天地宗祖、裁衣等等琐事,细小却繁杂无比。沈庭蛟倒是坐得住,听取了诸臣的意见方朗声道:“如今叛贼未除,国库空虚,登基一事,一切从简。年号待本王同王妃商议一番,改日再定。”
诸臣侍候沈庭遥惯了的,哪还看不出他的逐人之意,立时便跪拜退了出去。待诸人退走,他方转身将殷逐离抱入怀里,殷逐离不是很习惯这个姿势,沈庭蛟心中清楚,只以手揽着她的腰,再无进一步动作:“逐离,你好像不开心?”
殷逐离看着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他言语间仍然温柔,但举止却是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女人,往日的柔弱再不复见。她颇有些不悦:“任何人发现自己被骗了,都不会太高兴。”
沈庭蛟亲吻她的额头,语态宠溺:“逐离是说……我的身世?”殷逐离冷哼,他又笑道::“我并非有意隐瞒,只是若你一旦知晓,定会有其他顾虑。你看我们现在也很好不是吗?何必节外生枝呢?”
殷逐离悻然,现在事情已成定局,追究无用,她只能关心自己的最终目的:“陇西战事,王爷打算如何应对?”
对她的心思,沈庭蛟其实甚是了解,当即便允诺:“本王自然是听取王妃的意见。但是逐离,他毕竟是你的生身之父,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倘若招安于他,大荥干戈立止,你在朝中……也算是有个依靠。就算当年殷碧梧大当家是因他而死,十四五年了,还要再耿耿于怀吗?”
殷逐离上上下下打量他,目光玩味:“九爷此话有趣得很,不过逐离是个商人,别的不敢说,欠债还钱这点道理还略懂。王爷说得也有道理,许多年了,其实我是没必要报仇的,沈二爷虽视江山重于一切,对殷某也还算有几分情意,殷某若是依附着他,不论如何,半生富贵是不缺的。”她拈了他一缕青丝在指间把玩,言语含笑:“我师父没必要复仇,他本就是书香世家,人品才学都名动长安,什么女人娶不到?何必独独就惦记一个逝者?甚至,我姆妈也是不必记着这仇恨的,她是朝廷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若是依从皇室,即使殷家祖业凋败,她自己却仍不失为长安贵族。”
她语声渐渐郑重:“可是九爷,仇恨是永远不会随时间而消弭的。她留我在世间,我是她唯一存在过的依凭,生身之恩,无以为报,我总该做些什么。”
沈庭蛟略带了些无奈之色:“逐离,你有没有想过,大荥建国数十年,一直内外征战,如今好不容易可以天下太平,又何必为了一己私怨……”
殷逐离含笑打断他:“陛下,您是想说何太妃同傅朝英未必肯用兵是吗?”她凑近沈庭蛟,语声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陛下,你以为沈庭遥真的死了吗?”
沈庭蛟面色大变,殷逐离仍是靠在他怀里,握了他的手轻轻一吻:“那死于乱军之中的尸体你可有仔细查看过?陛下,我不想闹得太难看,所以威胁的话不想多说。希望您知道我扶您登基究竟是为了什么。还有金城县的宝藏,您觉得我真的是在哄骗曲天棘吗?曲禄一时发现不了,但千余人在栖云山,迟早会找到。您已失信于他一次,您觉得曲大将军拥有了这批宝藏,还会再相信或者说再接受您的招安吗?”
沈庭蛟猛地起身,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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