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那一份感情是毫无杂质、不带半分犹豫的吧。
“她走了,就带走了我的爱情……”他下意识地喃喃道,旁边的文书官忙不迭地抄记了下来。
停顿了好久,他才又说了一句,“因为有你,每日的太阳才得以升起。”
传令兵连忙俯首,将记载这两句话的纸莎草书接了过来,退了下去。
奈菲尔塔利,是唯一的希望,虚幻与现实唯一的联系。因为有这样的希望,每天的太阳,才是如此地令人期待。
如今她走了,他能够再次见到那名少女的机会,不复存在了。
他的爱情,不复存在了。
不知过了多少年。
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地都死去了。
孟图斯、礼塔赫、他与奈菲尔塔利的孩子们。
都死了,他却依然活着。
孤独地活着,活了一般人性命的两倍时间。
他却再也没有见到她。
有一天,他突然醒了过来,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的充满活力。他走到了窗口,透过渐渐散去的晨雾看向尼罗河畔的阿布·辛贝勒。
晨光穿破云雾,洒在阿布·辛贝勒神庙的庙身上,宛若给它披上了一层淡金的霞衣。他眯起了眼睛,径自点了点头,“很好,修建得很结实。”
他想了想,缓慢地披上了外衣。他决定不带任何随从,自己到阿布·辛贝勒神庙去看看。
他慢慢地走着,走出了皇宫,走出了城市,走向了尼罗河畔。太阳随着他的脚步渐渐地升了起来,耀眼的金光几乎要让他的眼睛疼痛地流下泪来。他微微地揉了一下眼睛,继续向阿布·辛贝勒走去。
正在清扫神殿门口的祭司看到了独自前来的年迈法老,立刻惊慌地跪了下来,“陛下前来,没有迎接,请恕罪!”
他还是淡淡地回答:“没关系,我只是随意看看。”
“是的,陛下!”年轻的祭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地立在法老身旁,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的老人。
他活了九十二年啊!这简直神一般的寿命,从来没有人可以活这样久……
“你……”
“啊?啊!是的,陛下!”他颇为不好意思地又低下头去。
“你到里面忙你的去吧,不用在这里待着。”
“可是陛下……”毕竟年事已高,怎么能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退下。”平静冷淡的声音,却依旧是那么威严。年轻的祭司一慌,连忙拜退了下去。
他慢慢地仰起头,看着庙口高大的塑像。
不太像自己呢,不知道若干年后,她看到了能不能认出自己呢?
还是留下点话吧。
他从身侧抽出了匕首,走到了巨大的雕像下面,开始认真地刻了起来。一个字一个字地、用力地写着。
写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想,应该写上她的名字,不然她怎么知道这是写给她的呢?
想到这里,他又愣住了,她究竟叫什么呢?奈菲尔塔利吗?不对啊,在最后一次的梦境里,自己是叫她“薇”的,那不是属于埃及的音节,应该如何写出来呢?
发呆之际,突然感觉身后有人站着。他吃力地扭头过去,只见到一名皮肤白皙的少女,正在静静地微笑着。水蓝色的眼睛宛若天空一般透彻,淡金色的头发好似光线一样柔顺。她的身后隐隐闪耀着如同太阳一般的光辉,衬托得她几乎要透明起来了。
他不由得也微笑了起来。
“你终于来了,这次不要再一个人走了,好吗?”
她不回答,仅仅是走了过来,透彻的水蓝双眸里带着温柔的神色,冰冷的双手真实地挽起了他苍老的手臂。
四周的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刺眼了,仿佛那些光芒要将他吞噬了。
他却感到一阵幸福,因为这次她总算没有抛下他,自己走掉。
她挽着他,向光芒的中心走去。他隐隐地看到,那光芒的尽头,似乎盛开着无数颜色各异的花朵,白的、粉的、红的、黄的,那是多么丰富的色彩。
那就是她所在的地方吗?
“陛下?”因为不放心,年轻的祭司还是大胆地走了过来。他见到年迈的法老静静地靠在神庙的墙壁上,双目微微阖起,嘴角略带一丝温和的笑意。
“睡着了吗?一定是在做一个甜美的梦吧。”年轻人笑了一下,接着又看向他身后的墙壁,“这话是什么?以前没有啊。”
他仔细看了看,猜想应该是法老自己写上去的,“是为了纪念奈菲尔塔利殿下吧……”他呼了口气,决定不打扰法老的小憩,而是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待他醒来。
风静静地吹着,尼罗河水的流动永不停息,就如同血管里奔流的血液一般,为这黄金的土地带来无限的生机。
埃及的众神,请听到我的祈求——
欧西里斯神啊,请您庇佑我,让我再次拥有来生。
赫拉斯神啊,请您赐予我勇气和战斗力,让我再次为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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