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教育事业,我把个人的事放在一边。有多少好心人,为我介绍各方面都很优越的对象。但是,我有一个标准,只要是有碍于我的教学工作的,我就一口回绝。他们都嫌我眼眶子高,挑肥拣瘦。但是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我自己知道。
为了能够继续教学,我与本村的一个同龄人结了婚。婚前我也知道他的脾气不好,但是不知道他除了脾不好以外,还有那么多的不良习惯,吃喝嫖赌五毒俱全。天天去学校骚扰我,让我给学生上课上不成,一气之下,我抛弃了他。
虽然后来与他分道扬镳,但是,我的心里很充实。因为我有我的工作,我有我的事业。我的兴趣,我的价值,我的一切一切,包括我的生命都在学校里,都在孩子们的身上。我不遗余力地工作,学生、家长、领导、社会各界都对我评价很高。每到年终,学生的学习成绩好,我的脸上也光彩,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我被评为了高级教师,我就觉得是党对我教学工作的承认。漫长的教学工作,对学生所做出的一切付出,艰难也罢,曲折也罢,痛苦也罢,劳累也罢都是很值。家庭的伤害、婚姻的失败都让我置之度外。我由衷地觉得我很幸运,我的努力取得了成功,我的劳动收获了成果,这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正是因为我被评为了高级教师,我们的国家还出台了好的政策,让我们这一部分人免试转为公办教师,从一个农民一跃成为正式教师。脱离农业生产,享受国家干部待遇,这是我连做梦都没有想到的。
也许,这种好事,这种幸福本来就不该轮到我这个穷苦的女孩子的头上。我的父亲就得为解放事业把命搭上;我苦命的母亲命中就该守寡;年老的祖母,她的儿子就该短命,白发人送黑发人。没有父亲的女儿就不能转为公办教师。
涉世不深的我,深信党的领导整天忙忙碌碌,大公无私,不会亏待哪一个人。档案丢了,证件丢了,这都是合该自己倒霉。我不埋怨党,不埋怨领导,只怨我自己的命不济。要不然,为什么人家的都没有丢,顺顺利利地转上了公办,工资表上别人的名字都有,唯独没有我的呢?
也不知道我哪辈子造了孽,来到这个世上以后,这就有人想方设法惩罚我。如果是这样,我将毫无怨言,心甘情愿地接受惩罚。用科学解决不了的事,那就用迷信解释。用迷信解释不了的的事,那就得用各个方面的因素解释,加以反思,找出起决定作用的问题来,
问题在哪里呢?只要不健忘,只要对事物有点儿分析能力,就不难发现,自从钱敬标当了中心小学校长,泉河教育就咄咄怪事层出不穷。
两年前的事情记忆犹新,无独有偶,两年后的今天,我们泉河乡又重演了这样的一场悲剧。八个经过考试、查体等已转为公办教师的同行们,被钱敬标以种种理由辞退了。痛定思痛,发人深省。
我觉得我们泉河教育领导层有一条蛀虫,或者是毒蛇,是专门噬咬“民师转正”这棵树根的。从这短短的不到两年的时间看,我那一茬他还不大胆,只“咬”了我一个。现在,他的胆子大起来了,八个人被他“咬”了八个。照这样下去,不论哪个民办教师,只要是一“转正”就会他被“咬死”。
我相信,我们的党,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各级领导一定有能力把这一条害人虫揪出来的。我恳求领导查明真相,把我的资料找回来,把我的证件还给我。如果我真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不符合转正的资格,我也不贪图当那个什么公办教师了,只要能让我重返教坛,再到学校去教学,重新和孩子们在一起,享受教育下一代的快乐就行了。
此致
敬礼
一个蒙受不白之冤的小学高级教师李金娟
1994年某月某日
王学奎把改过的稿子还给李金娟,让她看一看哪一些地方还不合适,让她继续改一改,最少要再润色润色,最少是可以给看稿子的领导养养眼。
结语:
写稿一星期,明人作指点。
从根把梢说,酸楚催泪眼。
工作热情高,小高转公办。
毒蛇不嫌腥,见血舌头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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