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不着路,窜到了自己几十米远的地方,他也不及多想,摘弓搭箭,凭着感觉一箭正中獐子大脑。几个武士见太子射中,欢呼一声,跑过去捡了猎物,抬到耶律洪基面前。“陛下,太子勇力惊人,一箭竟然将獐脑射穿!”这些武士也不禁非常吃惊,毕竟耶律浚只有十六岁而已。
“果然是朕的好儿子!”耶律洪基跳下马来,拍了拍耶律浚的肩膀,以示赞赏。
“儿子这是遵父皇的教诲,契丹的男人,一定要是能够上马打仗的男子!”
“说得不错!我就是怕你被你母后带坏了,所以才把你带出来,若是你去学着作诗画画,日后和那些南人一样,必然坏我契丹大事。”耶律洪基笑着说道。
萧佑丹听到这父子的对白,却不免又喜又愁,喜的是太子尚还得宠,忧的是皇后似乎不太讨皇帝欢心,自古以来,皇后若不受宠,太子能安其位的,虽然不能说没有,却总是不多。
正在患得患失之际,远远一人身被重甲而入,高声喊道:“报……”
萧佑丹不由吃了一惊,他知道此人叫萧和克,本是原西北路招讨使耶律萨沙部将,能够重披重甲跃驼峰而上,耶律洪基特意招他为护卫,宠信有加。此人虽然也是后族之人,不过血脉较之萧佑丹,更加疏远,因此对太子,谈不上什么忠心可言。
这时只听萧和克说道:“陛下,南院大王耶律哈哩济遣使来报,说南人王韶军前月攻克河州后,降羌突然叛变,王韶不得不回师平叛,现在不知所踪,细作有言其全军覆没者。”
“好!”耶律洪基听到这个“喜讯”,不由喜动颜色。“让那些羌人给南人一些苦头吃吃,他们必能安份许多。”
耶律浚和萧佑丹对望一眼,两人心里都不由流露出一丝苦笑,心知天下事哪能这般如意,又是没有证实的消息。不过这时节,却也不敢扫耶律洪基的兴趣。
萧和克也不置可否,只继续报告:“敢问陛下要不要接见使者?”
“不必了,赏了他让他回去就是。”耶律洪基挥挥手,就准备继续上马打猎。
萧和克却似没看见一样,“又,陈国公、参知政事张孝杰遣使来报。”
耶律洪基笑道:“又有什么事?”
耶律浚和萧佑丹心里却不由紧张起来,张孝杰是兴宗年间的状元,辽国汉人最得耶律洪基宠信者,和魏王走得很近。他又有什么事来报告呢?
“有两件事,一是乌库德寽勒统军上报,说部人杀节度使叛乱!”
“这是什么大事!让魏王分兵进讨!另一件呢?”耶律洪基根本不以为意。
“遵旨。另一件事,是南京来报,之前南京连续数月不雨,蝗虫四起,近日得报,说归义、涞水两县蝗虫已飞入宋境。”萧和克报告事情,永远是公事公办的语气,若换上别的臣子,必然大赞一番耶律洪基的圣德,张孝杰言事的札子上,便有十分之九的话在干这件事情。
耶律洪基听到这个消息,却也不住哈哈大笑,“妙极,妙极!”
辽之所谓“南京”,就是北平。若说那里的蝗虫曾经让耶律洪基困扰过,那只怕没有人会真正相信,但是蝗虫能飞入宋境,让宋人也苦恼苦恼,耶律洪基却是免不了要龙颜大悦的。
耶律洪基执着马鞭,只管仰天长笑不已。
耶律浚和萧佑丹不禁莫名其妙,心里已在腹诽:“至于这么高兴吗?”
看到二人不解之色,耶律洪基忍不住笑道:“太子可知此事妙在何处?”
“让祸水南流,自是妙事。”
“哈哈……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蝗虫南飞,朕料定南人明年必然大灾,到时候灾民聚集,朕再集师二十万于边境,遣一使者至开封,让宋人割地赔钱,宋人内忧外患,必然不敢不从。我国不废吹灰之力,又得土地又得钱粮,正好补上今岁蝗灾的损失。真是天助大辽!”耶律洪基越说越是得意。
耶律浚和萧佑丹已是忧形于色,却不敢直言,只能顺着耶律洪基的意思赞道:
“父皇英明!”
“陛下英明!”
七月份,辽国蝗虫入境的事情,却并没有及时反馈到朝廷。
蝗虫过境的事情,开始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因为那些地方没有耕地,邻近几个县的县令与主管,不可能知道朝廷中曾经发生过一场如此重大的讨论。别说他们,就算是知州一级的官员,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七月份的宋廷,皇帝在忧心着突然失去一切消息的王韶军——当然,也许现在实际上有消息了,只不过传到京师来,必有延时。而自石越走后,近一个月的时间内,京师滴雨不降,也已是铁一般的事实——这样下去,石越预言极可能成真,而这一季的收成,算是没有了。
赵顼对此充满了担心,王安石和几个宰相的脸色,也一天比一天难看……不要一年,甚至不要一年,老天爷就似乎已经在验证石越的话。但是每个人心里,都存着一分侥幸,也许明天会下雨,现在的情况,虽然对生产会有影响,但并不致命——没有人愿意去想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