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睁开眼睛。但是初念发现,有喵儿她身边时候,她精神总会显得好些。所以近,她经常抱着喵儿过来陪她。有时候陪到她睡去,喵儿也她怀里睡去。她便安静坐这间有些年头屋里,一坐便是一个下午。
老太太此刻看起来半睡半醒。初念正要蹑手蹑脚离开,见她忽然睁开了眼,对着自己道:“我不想睡。你过来,陪我说说话。”
初念到了她近旁,抱着怀里喵儿,指着床上人,轻声道:“喵儿,你太祖母……叫一声太祖母听听……”
司国太面带微笑,凝视着喵儿,目光中满是慈爱,低声道:“我活到这岁数,享了这世上所有福气,还见着了我重孙,就这样走了,也算没有遗憾了。”
初念一怔,随即忍住心中涌出伤感,道:“您要长命百岁,还要活到看喵儿长大成亲,给您生出个玄孙。”
司国太笑道:“做人哪能这么贪心。前辈子积了什么德,这辈子就享什么福。我已经满足了……”她长长叹了口气,“唯一心愿,就是闭眼之前能看到你男人回来,如此我便放心了……”
初念喉咙一阵哽咽。“他会回来,很会回来。”
司国太看着她,“傻孩子,他自然会回来。我这个孙子,从他七岁时第一次被带到我跟前开始,我就知道他和旁人不一样。他怎么可能就这样没了?”
初念泪珠倏然夺眶而出。这个到走到生命头老太太面前,她觉得自己完全不必假装坚强。
这么久,她想哭,一直很想哭。却一直忍着,忍得很辛苦。
她怀中喵儿像是感染到了她情绪,忽然哇哇地哭了起来。
外头乳母听见哭声,急忙进来。抱了喵儿出去。
初念跪了她床侧,握住她手:“祖母,我是初念。您一直都知道,却没有怪罪我,是不是?”
老太太叹了口气,“怪你做什么……要怪,就怪我自己孙子……”
初念再也忍不住,趴她身边,像个受了委屈孩子那样低声哭了出来。等她终于哭够了,抬头看向司国太时,见她望着自己似乎有话要说。
“祖母,您想说什么?”
老太太再次叹了口气,“祖母想求你一件事。”
初念一惊,急忙摇头道:“您说就是。我一定会应下。”
司国太微微一笑,终于慢慢道:“丫头……我晓得前次那件事了。你打了你三弟一耳光。你打得没错。他确实欠教训,就该这样……咱们徐家,到了这两代,或许是我孽,男人里没一个有德行……我求你一件事。日后倘若他们再做了亏欠你们事,若是能够,你叫你男人手下留情着些……”
她呼吸忽然急促起来。
初年急忙揉她胸口。等她缓了些,听见她又道:“我也晓得这是不情之请。只是你们都姓徐。哪怕到了后,有人自作孽不可活,我也宁愿他是被天所收……”
“祖母,我答应你。”
初念泪如雨下。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司国太伸手,轻轻抚摸了下她手,喃喃道,“你会有好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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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深夜了,喵儿也早睡了过去。初念却仍黑暗里睁着眼。视线里一片空洞,什么也没有。
从国太那里回来后,这一个晚上,她一直保持着这样姿势。
果儿、萧荣、祖母,她们都说你会回来,可你哪里?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是杳无音讯?
徐若麟,你到底哪里?我该怎么办?
初念质问着那个她想象中人。面上一片潮湿泪痕。
她终于觉得累了。心力交瘁那种累。她闭上了眼睛,好像来到了一处山前,那里,远处寺院晚钟随风声声,头顶有雁群掠过,芙蓉开得正漫,而面前那座古塔,荒败却从容。
恍恍惚惚地,她想了起来,她曾和那个人一起,塔顶孔窗中照进夕阳里许下过一个誓愿。她记得他当时还问过她,许是什么愿。她怕说出来不灵,所以没有告诉他。
是神佛嫌弃她当时诚心不够,所以才闭耳不听她那么郑重许下心愿吗?
她从梦境中睁开眼时,发现天已经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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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白天来临。
过了晌午,有个男人等离魏国公府不远一处僻静巷角里。他头上压了顶夏日街头巷尾寻常可见帷笠,人看起来又黑又瘦,双眼却明亮而锐利。他一动不动,神情里却带了丝遮掩不住激动和期盼。
很,刚才被他遣去送信人回来了,身后跟着徐家二管家周平安。周平安一看到这男人,激动得老泪纵横,差点没跪下来,失声道:“大爷!你真回来了!”
这男人正是徐若麟。他一把扶住周平安。
“大爷,你回来就好!”周平安抹了把眼睛,絮絮叨叨道,“你一走大半年,大奶奶替你生了个胖小子,我只远远见过几眼,听说可招人喜欢了。大家都盼着你能早些回。后来听说你失踪了,你不晓得,大奶奶……”
“她怎么样了?可都好?你儿子周志呢?我叫他带信,传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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