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看了眼那个安静站在一边的店员,那店员仿佛已经吓傻了,眼睛直碌碌地盯着地面一动不动。
“顾太太……”
季沉也看着凉纾,似乎只要她开口,这个店就能幸免。
但凉纾闭了闭眼,手指掐着手心,她笑了笑,“我还没那么大的权力,季特助你看着处理吧。”
这话季沉意外,他回头看了看朝电梯走去的女人,背影依旧纤瘦,但脊背跟往常一样挺得笔直。
季沉原本以为凉纾会放过这个店的,但她没有。
这还没多久的时间,这位顾太太潜移默化中倒是和顾先生越来越像了。
甚至于,凉纾可能本来就是这类人。
她混迹虞城地下城那些日子,恐怕比这残忍的画面见得多了去了。
走出商场,许山海跟李棟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跟着凉纾。
凉纾站在台阶上,等季沉。
不多时,季沉从商场大门走出来,寒风将他的大衣衣角吹起,见到角落地站着的那抹高挑人影时,季沉眸色暗了暗。
凉纾看着季沉朝她走来,她伸手拨了拨被风吹到眼睫上的碎发,随后又将手揣在大衣兜里,因为寒冷,她身上这件墨蓝色的大衣被她用腰带紧紧绑着,露出纤细的腰身,虽然失了些气场,但却更添一抹凌乱的美感。
“季特助,今晚谢谢你。”凉纾说。
季沉勾了勾唇,“您是顾太太,我这么无可厚非,应该的。”
沉默两秒,凉纾说,“但你这么做不好,我跟他的关系不宜曝光。”
“先生可不在乎会不会曝光。”
甚至于在季沉心里,他觉得如今的顾寒生恐怕早就着了凉纾的魔了,不然远在盛顿城,时倾又怎么恐慌到半夜给他发消息说老板突然患上狂躁症大晚上的从露台上往楼下摔东西呢?
她叹气,风太大,凉纾背对着外面,有碎发又被吹到眼睫上,她这次没管,而是眯起眸,“但是我打算和你们先生离婚了。”
季沉眸光紧缩,看着凉纾。
凉纾笑笑,“我以为这正合你意。”
她继续不疾不徐地说道,“我知道,苏秦的事是你做的,你知道她喜欢顾寒生,所以故意告诉她顾寒生已经结婚了,让她带我去见苏言,然后刺激她做出那种事,”
凉纾调皮地冲季沉眨眨眼,“你不用紧张,我不会跟他说。你知道吗?苏秦害的苏言病危,那天情况紧急,他都将我带去虞山别墅了,可最后还是没抽我的血,这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思我难得往深处想了,”
季沉眸光极其复杂,找不到话说,于是只能看着她。
凉纾挑挑眉,笑了笑,“你们顾先生是个好人,至少在我这里是,所以我决定到此为止,我跟他离婚,放过他。”
而季沉被她口中的离婚震撼到,险些失去了思考能力,所以才没有深想跟追问她那句“放过他”是什么意思。
凉纾见季沉久久不说话,她岔开话题问,“明天就是除夕了,你们先生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季沉摇头。
凉纾点点头,“行吧,我走了。”
夜幕下,女人将脖子缩进大衣领口里,风将她的长发吹得凌乱,露出来的那张脸竟是雪一样的白,而天空中飘着些小小的雪花。
晴了几日的天,又开始下雪了。
季沉两步跟过去,在许山海给她打开后座车门的时候季沉叫住了凉纾。
女人扶着车门回头看着他,“季特助,还有什么事吗?”
季沉说,“太太,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这句太太跟这句话,季沉都是认真的。
而凉纾没听清季沉说了什么,她冲他挥挥手,弯腰坐进了车里,许山海替她关上车门又将伞给收拢,绕去副驾驶时,他冲季沉点点头。
季沉眼神复杂地盯着那辆车远去,心头却不安骤起。
而凉纾没听到季沉那句话。
她在这个时候想抽身不做顾太太,早就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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