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更想这拳头砸在面前这男人脸上。
而陆瑾笙呢,陆瑾笙也差不多。
两个气场同样强大的男人站在一起,这个空间几乎都要爆了。
时倾有些怕,她凑近凉纾的身边,小声地提醒,“太太,您要不要先劝劝先生……”
凉纾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的痕迹,看了一眼前方随即垂下视线,她闭了闭眼,怎么还是这么个情况呢?
几乎所有人都在等凉纾开口的那一刻,今晚的最后两惊发生了。
当红明星程歌苓好似发了疯,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关键是她手中握着一把水果刀,这把刀几乎刚刚出现在众人眼前,而后立马就没入那披着顾寒生大衣外套的女子腹部——
在场的宾客惊了。
陆家成员惊了。
季沉、时倾、许山海、李棟都惊了。
众人更惊讶的是顾寒生秘书时倾在极度恐惧之下本能喊出的那句:“太太!”
有鲜血飙到程歌苓脸上,她被吓了一跳,随后放开手,一边后退一边惊叫,“啊!”
“太太……您怎么样?”时倾吓傻了。
陆瑾笙跟他的反应速度都快,但最后那刻,顾寒生还是狠狠给了陆瑾笙一拳,他狠绝地突出几个字眼,“这笔账我顾某人稍后再跟你算。”
顾寒生从许山海手中接过凉纾,目光在触及她腹部的鲜血时,心脏狠狠颤了颤,男人低头用极其沙哑的声音喊了一声“阿纾”。
怀中的人勉强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随后又将脸蛋埋在他胸膛处,极其委屈又小声地回他,“我疼。”
顾寒生低头吻吻她的额头,红着眼睛朝身后吼道,“还不赶紧备车!”
这晚的顾寒生跟所有人印象里的顾寒生都不同。
他残暴,他嗜血……但他也有温情。
后来,有女人睁着眼睛十分艳羡地看着那个外形极度优秀的男子横抱着怀中女子离开现场,她喃喃自语道:“上天,我愿意成为顾寒生怀中的女人,我不怕挨刀。”
只因顾寒生抱着这女人离开时,嘴里还在不停地安慰她,虽然声音不大,但离得近的人都听到了。
男子哽咽又温柔缱绻地安慰怀中女子:“阿纾,不疼,咱们去医院……”
怎么可能不疼呢?
车上,顾寒生抱着凉纾,手心里的毛巾已经是换过第二次了,但从伤口处涌出来的血却好似越来越多止都止不住一样。
顾寒生已经无数次催促开快点了,最后甚至直接无视了交通规则,让许山海开快点。
坐在旁边的季沉回头透过后视镜看了眼身后的情况,提醒许山海,“稍微快点儿,某些灯能闯就闯了。”
离开时,季沉已经打了电话吩咐下面疏通这一段路。
后座传来男子压抑暴躁又紧绷的声音:“季沉,毛巾!”
季沉及时递了一张毛巾过去。
顾寒生扔掉手上这张被鲜血濡湿的毛巾,转而用新的一张捂着凉纾不停涌血的腹部,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脸色紧绷,两颊冷汗岑岑地往下掉。
有汗水落到女人紧闭的眼皮上,温度滚烫,惊得她睁开了眼睛。
凉纾视线有些模糊,她能够感觉到身体里某些东西在流失,她很痛,但视线上方的男人看起来好像比她还要痛似得。
她慢慢伸手覆上顾寒生的手背,掌心之下,一篇温热黏腻。
凉纾看着他深刻的眉眼,声音极其细微,若蚊虫:“顾寒生,我疼。”
只这短短的五个字,就逼出了顾寒生心头所有的柔软。
他尽量放轻自己的声音,安慰她,“我知道,我知道,咱们忍一忍……”
“阿纾,你别睡,你睁开眼睛看着我。”
“我困……”
“阿纾,今天是除夕,咱们还要一起守岁的,先别睡,好吗?”
“阿纾,除夕夜,就别让我担心了,好不好?”
凉纾眨眨眼睛,仍旧是费力地勾起唇,“……好。”
其实这个时候已经她已经感觉不到多少疼痛了,身体有些麻木,但凉纾能够清晰感受到身体里的血液在流失——
她指尖摸着那些血,闭了闭眼,苍白的唇翕动着:“这么多血……这么多血要是都能留着……该多好,可惜……浪费了。”
说着,凉纾觉得自己手指没有力气了,她撒开手,想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儿。
但是顾寒生没给她这个机会。
他低头吻她的额头,吻她的眼睛、鼻子,最后到嘴唇,每一处都沾染了他的痕迹。
耳旁,他沉沉的嗓音传来,“阿纾,你坚持住,这事怪我,你答应我别睡,等你好了我随你怎么欺负,嗯?”
最后一个尾音落下,顾寒生竟然有些颤抖。
凉纾眨着眼睫,喘着气,“好。”
后来她迷迷糊糊地说,“我要是死了就罢了,如果我要是需要……输血的话,顾先生你……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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