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摆摆手,示意别争了:“没到那一步。”
“打什么仗呀,安南王是什么明君吗?”
“其人两岁登基,亲政不久,好瑟好酒,无甚才干。”
“而且其国内危机四伏。”
“朕刚刚翻阅了安南归档,他父亲黎元龙原本立黎宜民为王,却因其母又改立现在的安南王黎濬。”
“如此改立太子,后患无穷呀。”
“偏偏这个黎宜民还被封为谅山王,还活着呢。”
“所以,安南王绝对不敢打仗,也不会打仗的。”
“朕允其开四座贸易市场,一处市舶司,他们损失的粮食,很快就能赚回来的。”
“就算有摩擦,也不至于直接开战,派一将督粮即可。”
“小打小闹,算不得什么。”
白圭和耿九畴跪拜道:“陛下圣明。”
“从中枢派一文官去,再令欧信……陶成吧,去凤凰城,准备接手粮食,把粮食暂时囤积在廉州府,再行调派。”
朱祁钰心中有了人选。
“朕本想派王越去,但中枢离不开王越啊。”
“就派军机处行走夏埙去吧!”
“夏埙巡抚过广西,对广西甚是熟悉,其人又善韬略,给朕的上书中,见解不凡。”
“也考校考校他,看看是不是位干练之才。”
夏埙是景泰二年进士。
是个可用之才。
“夏埙可用。”胡濙微微颔首。
此事就定下来。
朱祁钰站起来,走到地图前,指着最南边的一个角,笑道:“朕将此设为凤凰城,可知道原因?”
地图简陋,大家看不明白。
岳正小声道:“此城是否越过了十万大山?”
“没错,这座城设在山的对面,在安南国内。”
朱祁钰笑道:“一旦大明和安南开战,可运兵至此,不必翻越大山,从朱雀关出兵了,走水路,在此地登陆即可。”
当然,这也是皇帝的一厢情愿。
安南不可能没有能人,一定能看出此地战略位置之重要的。
一点会想方设法,防备明军在此登陆。
毕竟交趾本是大明的,以皇帝之强势,一定会想方设法拿回交趾的。
“陛下之用心良苦,臣等拜服!”
胡濙叩拜:“此次陛下为大明谋福,不惜纡尊降贵,亲临谈判,不嫌奔波之苦,为大明赚取利益,为国为民。”
“但请陛下,下次不要了。”
翻译过来,就是你谈得很好,但下次别谈了。
朱祁钰笑容僵硬:“三千船粮食呀,朕就算丢点面子,算得了什么?”
看见皇帝吃瘪,朝臣忍俊不禁。
“陛下如古之圣君,至情至性,大公无私。”
“但陛下以战争威胁安南。”
“殊不知战争柄双刃剑,一旦黎鐉吃软不吃硬。”
“擅开战端,陛下又该如何收场呢?”
胡濙苦笑:“还请陛下从天下选材,选一辩才,担任鸿胪寺主官便是,没必要纡尊降贵。”
这话说得朱祁钰心凉半截。
朕先割了阮敏的舌头,震慑黎鐉,后杀阮敏,逼黎鐉就范,根本就不会出错的。
如果出错,朕就把黎鐉阉了留在宫里当太监,看安南王能怎么样!
“罢了,就挑一个擅长外交的吧。”朱祁钰生闷气。
胡濙还想问问,迁百官家眷入京之事。
皇帝却没心思:“都退下吧,朕还有奏章没看完呢。”
耍小孩脾气了。
胡濙等苦笑着离宫。
皇帝还要诏见夏埙,令夏埙带兵随船去广西。
而在江西。
朱仪抓住的绿林好汉,全部移入热河。
张善还在运送银两。
每次运送,回程时也是满载而归,主要是广西狼兵的赏赐,都是他运到江西的。
到了江西后,由广西的船支,送入广西。
而每次押解银两的狼兵,都不一样。
因为大部分狼兵,在回程时,在两湖下船,变成湖北狼兵、湖南狼兵。
完全自愿,愿意留在两湖卖命的,则给三份奖赏,现发,还装备一只铁刀、一套棉甲,一块腰牌。
狼兵都是土人,穷横穷横的,看见钱,当然愿意留下。
回去也没家,在哪不是混呢。
何况是几千人几千人下船,不担心被人卖了,为了安狼兵的心,提拔蛮将领导他们。
不愿意留下的,则继续运送银两,回广西的就给一份赏赐。
一切全凭自愿。
张善运送的距离越来越短。
封冻的河流越来越多。
银子聚集在河南,林聪想办法运送,还得平定怀庆府叛乱,也弄得焦头烂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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