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心中无怒,他不说话时,才是真正发怒。
“公度兄,老夫与您,都是陛下的鹰爪走狗,没有第二条路可选的。”
张凤提点他:“后宫七个后妃,全部怀有身孕,咱们没有退路了。”
以前可以说皇帝没儿子,他们未来的富贵,无处寄托。
但现在,皇帝有儿子了。
他们要是还心怀二心,那就是叵测之徒,和他们治国治家之理想抱负不同。
“可陛下并不相信我们呀!”王竑也没得选择,他打死了马顺,倭郡王最讨厌他。
“公度兄,以您的角度看,陛下任何人都不信。”
张凤道:“可换个角度呢,你我是要做那名垂青史的名臣,而非陛下忠犬,不信任未尝不是好事呢。”
王竑以茶代酒,敬张凤一杯:“子仪,你说老夫下一步该怎么办?”
“杀!”
张凤吐出一个字:“把南直隶杀个血流成河!”
王竑瞳孔一缩,旋即苦笑:“那老夫可就再无退路了。”
“公度兄,从您来南直隶开始,就没有退路了,若想着退路,当初就不该来。”
这是实话。
王竑也明白,皇帝想要海船,就算尹家松口,尹家背后的人呢?他们会松口吗?
所以,王竑就得大杀一气,让南直隶恐惧。
“那陈舞阳心有怨气,做事狠辣,不计后果,当用之。”张凤又提点他一句。
王竑站起来,深深一拜。
而陈舞阳,最近在养伤。
王竑来了,反而畏首畏尾,他闲得蛋疼,也不愿意和文官为伍,就住在青.楼里。
范青则在审问那个卖花灯少年。
用了刑,他也不招。
只说自己缺钱,去应天府府尹府内偷东西。
“你和杨府尹到底是什么关系?”
范青审问他:“若本官所料不错,你和杨璇认识。”
“你身上一股海腥味,手上有老茧,不是做活累的吧。”
“本官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要不识相。”
卖花灯的少年四天没睡觉了。
只要他闭上眼睛,番子就用针扎他。
“我只是个卖花灯的,能有什么身份啊?”他就是不招。
“你是混海上的吧?”
“这老茧也是用刀磨出来的,你看看本官手上的老茧,和你手上的是不是很像?”
范青举起手掌:“本官常年握刀,所以留下了老茧。”
“行,你现在不说也可以,反正本官时间多的是,咱们慢慢玩。”
“不许让他闭上眼睛,让他身上不停动弹,停下就揍他。”
防止他睁着眼睛睡觉。
“啊!”
范青话音方落,卖花灯的少年惨叫一声,一根绣花针,扎进他的肋骨里,然后又拔出来,带起一片血花。
“我是做海上生意的……”
“胡说!”
范青厉喝:“你看看哪里像做生意的?”
“扎他!”
“只要他说谎,就扎他,把针插进去,不许拔出来!”
那少年看着染血的银针,满脸惊恐:“我就是个小喽啰,在海上混口饭吃的!”
承认了。
是海盗。
范青凑近他:“那你和杨璇什么关系?”
“头领想和杨府尹做生意。”
他全都招了。
他们这支海盗,盘踞在崇明岛上,老大叫沙德峰。
因为广州管得严,福建也在靖海,不许货物下海,所以想从南直隶运送一批货物。
这批货物从江西运出来,通过南直隶。
需要官面上的手续,然后从海门下海,走崇明出海。
范青目光闪烁:“什么货物?”
“这我就不知道了,老大就让我来送信,和杨府尹搞好关系,然后再取得联系。”
“这个沙德峰,可还派其他人进金陵城?”
范青忽然问。
那少年却说不知道。
范青计算一下,他被抓大概有七八天了,想李代桃僵,利用他的身份,和沙德峰接触,怕是难以做成了。
不对呀,海商怎么可能走杨璇的门路呢?
应该走尹家的门路啊。
“你在骗本官?”范青诈他。
他连说冤枉。
噗!
绣花针扎进了他的肋骨里,使劲一拍,没入輮里,他惨叫个不停:“饶命啊!我说的都是真话!”
“继续扎!”
卖花灯的少年都懵逼了,我没招之前没用刑,我招了之后,反而被用刑。
又审问了半个时辰,他已经奄奄一息了。
范青几乎可以确定,他说的是真的。
那么就有两个可能,其一,运送的货物是大宗货物,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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