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带下去,关押起来,打开双山关,令关外的将士运送一批粮食进来!”
双山关在湖北境内,木陵关在河南境内,彼此相对。
“大人,您是打算继续追查贼首?”边镛问。
年富却问他:“克振,你觉得贼首会去哪?”
“肯定是继续往北跑,大别山这么大,藏几万人是没有问题的。”边镛回答。
“几万人?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年富问。
“贼首既然跑了,心腹手下肯定是要带跑的。”
“学生猜测,他们应该是继续往北,往河南方向流窜。”
“如今打草惊蛇了,反而很难抓到了。”
大别山绵延380公里,明军不可能把所有关隘堵得严严实实的。
年富却沉吟道:“几万人,得消耗多少粮食啊?”
“布防图里的粮仓,都被本督抚给端了,没粮食能跑多远呢?”
“你就没想过,他们没跑吗?”
边镛大惊:“怎么可能呢?”
“来人,把附近所有流民,聚集起来,点亮火把,本督抚要逐一查验!”
“大人是怀疑贼首藏在流民里了?”边镛吃惊。
年富没有回答。
大军沿途清剿,也安抚了大批流民,这些流民看见官军,泪流满面,跪在地上等待救济。
可今天这些流民,有些古怪呀。
待火把点亮后,年富扶着刀,走到校场中间。
本来已经分开安抚的流民,再次騒动起来,被迫走到校场上。
湖北军将一部分口粮,聚集起来,熬成了米粥,给流民填了填肚子。
所以流民对官军恨意大减,并没有立刻哗变。
“把体态正常者,挑出来,偏瘦的全部回去睡觉!”年富让人开始挑。
流民和底层贼寇,吃不到饭,肯定胖不起来。
肚子大的也不要。
挑了一个多时辰,剩下来近万人。
年富却一挥手。
弓弩手将校场团团围住。
剩下的人哭嚎道:“大人饶命啊,我们都是良民啊!”
“良民?本督抚看你们都是贼酋!”
年富亲自拉弓,对着一个哭得最凶的流民,一箭射杀。
“还不从实招来?”
年富厉喝:“从实招来,尚且能留一命,若不说,全部射杀!”
“年富,你擅杀百姓,还是个人吗?”一个流民指着年富叱骂。
“你就是沙通天吧?”
年富冷笑:“敢直呼本督抚大名,又如此气急败坏的,只有你这个应山匪寇吧?”
沙通天活跃在应山那一带,曾在湖北聚众十几万,拥兵造反,攻打城池。
“你说你是民,那为何造反呢?既然造反,就是反贼!”
年富白发苍苍,却举起弓弩,对准那流民:“本督抚莫说杀你,诛你九族,尚且有理!”
“哈哈哈!”
那流民大笑:“兄弟们,都听见了吧?”
“你们还总说诏安诏安,这些狗屁当官的,压根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怎么可能诏安我们?”
“都是骗咱们的!”
“反正都是死,咱们和他们拼了!”
噗噗噗!
箭矢却如雨般落下。
近万人,多数倒在血泊里,剩下的人哭嚎求饶。
年富却不假辞色,一个不放过。
边镛却觉得年富杀戮过甚,这些人虽造反犯罪,但也不至于赶尽杀绝呀?其中难道就没有真流民?
然而,这一幕,方才被驱逐的流民,亲眼看到了。
本以为盼来个菩萨,结果盼来个阎罗王啊!
这位湖北督抚大人,杀人是一点都不手软!
一个个吓得嚎啕大哭。
“统统闭嘴,哭者杀!”年富厉吼。
流民立刻收声。
不可否认,如此粗略辨别,漏网之鱼肯定不少。
年富令人清理尸体。
再招来流民审问,一个个辨别贼首。
进了房屋里,年富吐出口浊气,身上都被冷汗打透了。
那些贼寇化妆成流民,绝对不是要变成良民的。
而是打算今晚趁乱杀死官兵。
好在沙通天找的贼首太不像了,若找个心腹手下扮演,说不定能糊弄过去。
他令人打来水,洗了把脸。
终于露出疲惫之色。
他都六十多岁了,疾行两天,又连番大仗,方才又是一番算计。
早已经精力衰竭了。
他靠在椅子上,坐一会,看向沉默的边镛:“克振是否觉得老夫过于狠辣了?”
“上万条性命啊,被老夫一声令下,便命丧黄泉。”
“如此杀孽,老夫怕是洗不清了。”
说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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