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富也站在附近,喝了一碗粥,喝的和流民一样。
今天所有兵卒,也只吃这样的粥。
大概晚上就会有军粮运进来。
今天也没有战事,吃得差点也无妨。
“克振,可想清楚了?”年富吧吃完了的碗递给边镛。
边镛行礼后接过来,也不嫌弃,用年富的碗打了一碗粥,也跟着喝了,喝完后抹了抹嘴。
“学生有些许想法,请大人斧正。”
边镛吃完后,行了一礼,认真道:“这第三层,是为了明军着想。”
“我军奔袭两日,还要在大山里索骥,兵卒甚是辛苦。”
“若没有贼寇脑袋充作战功,兵卒必然心里不爽,届时军心不附,更难以清扫贼寇了。”
年富看着他半晌,忽然哈哈大笑:“孺子可教,叫本督抚为老师吧。”
边镛惊住了,您这收徒是不是有点太随意了?
但是,他立刻跪在地上,要行大礼。
“此地不是拜师之地,老夫与你先有师徒之实,回到麻城后,再行拜师礼。”
年富对边镛十分重视。
他年纪愈发大了,如今位极人臣,施展抱负,注定名留青史。
但唯一让他挂怀的是自己的子孙。
他们都不成器,年富需要为子孙编织一张大网,等他去世后,他的学生能庇护自己的子孙,若有成器的,也能在仕途上,扶他一把。
年富可谓是为之计深远。
“老师,其实学生还想到了第四层。”
边镛的话,让年富微微一愣,笑着看着他:“说来。”
边镛行了一礼:“老师,杀光贼寇,也能让外面的人安心,您要大治湖北,而非杀光湖北,所以这些贼寇,只能杀,不能令其开口说话!”
年富认真地看着他,目光闪烁:“老夫收了个好徒弟啊!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蓦然之间,他对这个学生非常满意。
没错,这第四层原因,才是最重要的原因。
湖北军里可不干净,里面有很多探子,这些人都是外面士族的眼睛,他们看着里面呢!
年富是要治理湖北,而不是杀光湖北,这句话说得好。
“不敢当老师夸奖。”边镛深深一礼。
当天晚上,双山关守将运送粮食进来。
流民看见大批粮食,一个个眼红,但恐惧于弓弩的射杀力,无人敢直接去抢粮。
而附近的流民,闻听官府进来了,正在开仓放粮。
大批大批地往这边涌。
而年富也不着急继续追赶。
关隘封堵,这些贼寇只能在大山里疲于奔命。
又没有粮食供应,最后只会把自己饿死。
饿得发昏时,自然就钻出了大山。
休整两日后,年富才慢悠悠往北走。
沿途收拢流民,辨别贼寇,该杀该留,干净利落。
“老师,流民越来越少,说明被贼寇卷走了。”
在年富的调教下,边镛水平直线提升。
“没错。”
年富道:“这几天,我军大概收降十万流民左右。”
“原本有三十万人,饿死五六万。”
“而贼寇精华应该有三万人,被为师杀死一万余,还剩下两万。”
“他们卷着十万流民往北走……”
“呵呵!只会加速他们的灭亡!”
没错。
贼寇要是聪明的话,应该抛弃流民。
流民没武器时人畜无害,没饿疯时也无伤大雅,当流民饿疯了的时候,他们就会对贼寇露出獠牙。
“老师,万一那些贼寇埋伏在前面,想用发疯的流民对付我军呢?”边镛细思极恐。
若贼寇驱动饿疯了的流民,等明军进入圈套,就放流民出来撕咬。
这是一场博弈。
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输赢。
“所以为师一路很慢,和刚入大别山时候完全不同。”
年富抚须道:“刚入大别山时,一路急行军,目的是端了贼军的营盘。”
“现在,为师担心进入陷阱,故意拖延时间。”
“纵然有放跑贼寇之嫌,但起码我军不会犯错。”
“如此拉锯战之中,只有先犯错的一方,才会败,我军不犯错,就永远不会败。”
“我军沿途各关都有充足的粮草供养,有医者随军,有病者可随时送入关城里救治,已经落于不败之地。”
“只要等着对方犯错,我军就会大获全胜,以最微小的损失,换取最大的战功。”
年富用兵谨慎。
他和欧信完全是两个风格,都是两个极端。
欧信用兵,大刀阔斧,身先士卒,颇有几分快意恩仇之意。
然而年富用兵,如乌龟一样慢腾腾的,谨慎之又谨慎,我永远不犯错,就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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