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级的学生也是南通人。
平日里不说方言,但来店里,他一定要喊几句。
有时候,可能就是为了特意过那几句嘴瘾,才特意来店里买点东西。
李追远这会儿也吃好了,放下碗筷,走向地下室,去看小黑。
学长问道:“这细伢儿是谁啊,你侄子?”
润生:“不是,我兄弟。”
“也是咱南通的?”
“嗯。”
“叫什么名字?”
“李追远。”
“追远,小远……”学长对着正在下楼梯的李追远扬起手,笑着喊道,“小远侯!”
……
这是一家位于秦淮河畔的饭店,整个饭店的外形就是一艘花船。
只是,门口没有迎宾,也没有停车。
秦叔推开门,走了进来,一楼没有人,他将拜帖放在进门处的柜台上,沿着船舷,上到二楼。
二楼有三张桌子,一张在上,两张陪衬。
精美的佳肴都已摆上,酒水也都开封。
可却只有一个额头做了包扎的青年站在那里,再无其他人。
秦叔问道:“人呢?”
赵毅:“就我一个。”
“这是什么意思?”
“这顿宴请,原是家里为我准备的,我也是回到家才知道这件事,家里老人糊涂了,做了蠢事,这是赔礼单。”
赵毅将礼单恭恭敬敬地递送过来。
秦叔接了,没看,丢到了地上。
赵毅并不觉得意外。
他回家后,先以闭关的名义躲着没见家里人,而是自己花了一天时间,秘密地给自己办了一个走江仪式,自己给自己点了灯。
走江仪式,并不需要太隆重,柳玉梅当初给李追远办仪式,也只是择了一间逼仄小屋。
这种事,讲究个心诚则灵,类似自己对天道发下大宏愿,没龙灯,你就算点根蜡烛举个火把都可以。
做完这些,赵毅就对家里人摊牌了。
在家里老人知道他不仅自己给自己开启走江,还把生死门缝给割了时,当场就气晕过去一个,其余几个更是对他破口大骂。
什么不孝子孙,畜生不如,孽障混账……
赵毅原本只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你们随意。
反正自己已经点灯走江,接下来就要和家里注意拉开距离了,多听听,还能多留点深刻回忆,方便以后想念。
可等他听到其中一位叔爷说已经把拜帖送到那位老太太手上,同时老太太也及时给出回信时,赵毅整个人都麻了。
开启走江后,哪怕没了生死门缝,但他对因果的感知,也变得更清晰了一些。
再加上他还读过自家那位龙王先祖的笔记,对走江本就有些基础认知。
别人走江第一浪都是什么死倒邪祟,从简单容易的开始。
凭什么到自己这里……
最重要的是,自己何德何能,第一浪,就要面对两家龙王爷的传承!
江湖上有江湖上的规矩,天道也有自己的眼睛,哪怕一些尔虞我诈你坑我杀,也都要讲究个布局体面,各方各面都得能糊弄过去。
就比如自己在面对那个少年时,马上调转枪头喊出清理门户的口号,那少年想杀自己,就得掂量一下这代价值不值得。
这下倒好,自家那些岁数活到狗身上去的老东西,直接把正当理由递送到了人家手上,既然是你先轻辱了人家门楣,那人家就可以堂堂正正地派人来追杀你。
而且极尴尬的是,走江时所牵扯的因果,家里人还不好出手帮忙。
赵毅掏出一把匕首,对秦叔说道:“我已和九江赵断绝关系,族谱除名!”
话音刚落,赵毅举着匕首,对着自己大腿扎入,直接捅了个对穿。
然后再一咬牙,拔出匕首,单膝跪地。
秦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赵毅:“我已点灯走江,要么化蛟成龙,要么葬身江河!”
说完,赵毅攥着匕首,对自己另一条大腿扎了下去,再次捅了个对穿。
将匕首拔出,他整个人跪伏在地,鲜血流淌。
赵毅:“九江赵不知天高地厚,亵渎龙王,其罪当罚;但身为昔日九江赵姓人,受其养育传承之恩,非族谱除名可抹。
我赵毅,在此向天道立誓!
日后走江之功德,将分润至秦柳两家。
他日,我若得天之幸,走江成功,称得龙王,必将亲自登门赔罪,为龙王秦、柳,守门三年!”
说完,赵毅攥着匕首,对着自己肩膀刺去,再次扎出一个洞穿。
拔刀时,第一次没能拔出,又用力拔了两次,这才抽出。
三次下刀,六个洞口,三刀六洞!
“嘶……嘶……”
赵毅脸贴着地毯,身体颤抖。
他是会功夫的,他更清楚眼前这人不好糊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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