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自己也不是没找过人家帮忙,上次自己还拿人家当电话线杆子,向阿璃道歉。
李追远下了楼,山大爷已经回家了,一楼角落里摆着三口棺材,润生、彬彬和林书友一人一口。
怪不得今天阴萌着急又做了一个新棺材,做好了也没急着上漆,原来是昨晚见润生和谭文彬都有棺材,林书友也想要。
这家伙,没开脸时,那种腼腆害羞的磨人劲儿,正常人还真受不了。
三人陪着李三江出去赶场了一天,也都累了,这会儿正在比拼着谁的呼噜声更大,尤其是都躺在棺材里的缘故,呼噜声得到增幅,像是开了三口大音响正播放着交响乐。
李追远经过一楼时,润生和谭文彬的呼噜声小了一些,二人应该是在睡梦中也产生了警觉,但很快就听出是谁的脚步了,呼噜声又恢复了强度。
这倒不算什么高难度的事,因为很多学生都能快速分辨出自己父亲的车轮声、引擎声、脚步声、钥匙串声。
不过,林书友的呼噜声倒是没什么变化。
李追远走到坝子下面,伸出手。
小黄莺停止了摇摆,站在那里,看着少年。
李追远明白了她的意思,转过身。
很快,一双冰凉的手,就搭上了自己双肩。
李追远往前走一步,她也就跟一步。
好似又回到了当初,区别在于前面没了太爷引路,自己手里也不用再捧着香炉。
而且,这种冰凉感觉,自己现在能轻松承受了。
坝子上的路也比上次好走了,不再是河边坑坑洼洼一脚深一脚浅的,李追远在前面走的时候,能感知到小黄莺在一边跟进一边扭动。
她是爱美的,她也是真的骚。
其实,展示自己的风采与魅力并没有错,只是时下的风气虽说正逐步开放,却还没到那个程度,要是小黄莺生在十年、二十年后,她可能还属于偏保守的那一类。
进入一楼时,润生和谭文彬的呼噜照旧,反正只要是李追远的脚步声以及没呼救和其它动静,就不会触发他们的敏感神经。
但有一个人,却在睡梦中自棺材里,坐起了身子。
他睁开了眼,双目竖瞳。
是白鹤童子!
可能是今天林书友虽然没正式起乩,但一整套预热动作那是做了一遍又一遍,弄得睡觉时忽然一个刺激,就莫名其妙起乩成功了。
也无怪乎林书友会在老家庙里,被当作官将首一脉的天才。
身后,小黄莺抓着李追远肩膀的手,开始发力。
她的身体也在颤抖,呈现出属于死倒的“花枝招展”。
桃树林下的那位,童子不敢看。
但小黄莺,显然不在此列,童子觉得祂又行了。
李追远看着童子,做了嘴型:
“睡觉。”
童子自棺材里,欲站起身。
李追远目光一凝,带上了清晰的警告。
原本对帮官将首体系进行提升与改革,只是顺手的事而非主要目标,尤其是在自己已经帮林书友扶乩次数翻倍、且童子又表露出了服软的架势后,李追远也就没动机继续针对下去。
但你要是不听话非对着干,那我就要专心致志好好研究研究了。
童子起立了一半,就又坐了回去,然后,祂又躺了回去。
祂是真怕了。
换做以往,哪怕是遇到其它走江者,甚至是面对龙王,说实话,身为阴神,他也没什么好害怕的,大不了乩童被杀、庙宇被毁,祂们被影响到功德的获取进度。
可眼前这位,是真有能力,把祂们阴神一系,从高高在上被供奉的神,变为乩童手中的骡马。
这真的比镇杀了祂们,更难以接受。
小黄莺似是开心了,不仅不再颤抖,还又小小扭了起来。
许是真的因为桃树林下的那位帮她分担了痛苦,她的性子,真的很像活着的时候。
李追远在客厅里取了两瓶饮料,然后带着她上了楼梯,从太爷房门前经过,领着她进了自己房间。
走到床边,小黄莺松开了抓着少年的手,自己躺上了床。
她躺得很规整,双手叠于胸前,面容苍白如抹了厚厚的脂粉,双唇红艳渗人。
要是把这一身过于招艳的黑色紧身旗袍,换成一件庄重点的衣服,那自己这张床,就是一个标准的停尸位。
李追远站在床边,看着水珠从床角不断滴落下来。
他指了指床上方也就是床顶的那块板,示意她可以上去。
你这样把床整个弄得湿漉漉的,自己还真没法睡。
小黄莺闭着眼,不为所动。
李追远点点头,干脆将书桌后的椅子拉出来,摆在床边,自己坐上椅子,身子往后斜靠,然后。
“啪!”
打了一记响指。
本着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原则,这是一个新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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