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爆炸一样。
在剧烈的爆炸之中,地表的土层被炸药的强力推动着、挤压着,大大小小的石块在形式地震的挤压之下居然能从泥土里弹射出来,迸得老高,砸得人头破血流。
强烈的白光一闪,比太阳还要刺眼,比炸雷还要震耳。大爆炸“轰”地一声在苗文秀不远处猛烈爆发了,大地在爆炸声中剧烈颤抖,苗文秀及周围的数人在一瞬间丧失了视力和听力。
爆炸在惨叫和惊呼中此起彼伏,好一阵子才停歇。但清军的混乱却没有停止。远近配置的上百门曲射炮只是一轮轰击,便粉碎了清军三千精兵堵住缺口的妄想。
战鼓隆隆,替代了稀疏下来的爆炸,在哨声和吼叫中,明军继续前进,这次却是加速跑。向着未散的硝烟,向着混乱的缺口。
完了,完了!苗文秀恢复了视力,但还听不到声音。他看到不断有清兵从硝烟中挣扎逃出,神情显得呆滞、迟钝,惊恐到了极点。
震荡的大地平静了,硝烟在一片哭嚎和惨叫声中渐渐散去。人们能够看到遍布的弹坑,弹坑周围到处都是尸体和伤兵,有的蜷卧在碎石中。有的从烂砖里探出了半截身子。地面上一片狼籍,有的黝黑、有的焦黄,那些被犁翻的泥土之中混杂着断裂的武器和残破的碎布。
亮光一闪,一排子弹射了过来,白雾未散,缺口处便出现了明军顶盔贯甲的身影。随着一阵惨叫,明军士兵毫不留情地戳死挡路的伤兵,冲上斜坡顶。一声呐喊,猛冲下来。又是一排明军士兵冲上斜坡。在哨声中举枪,射击……
肉搏混战是有,却并不激烈,被炸得失魂落魄、混乱恐慌的清兵在排枪和刺刀下更加惊惶,几乎丧失了有组织的抵挡。突入的明军越来越多,几门佛朗机炮也被抬了上来。在密集的弹雨下,清军伤亡惨重。
人数和火力上的优势越来越明显,围绕着缺口的混战仍在进行,但明军的阵线却是不断压前,使得更多的后续明军能够加入战团。
苗文秀挥舞的手臂突然被人拉住。几个亲兵拖着他开始后退。视线中,缺口两侧的城墙已经被明军占领,亮光不断,那是火枪在射击。还有一些明军在摆放着什么,并向这边指指点点……
“轰!”城墙上一团黑烟,然后苗文秀便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飞了过来,砸进了清兵的队伍中,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硝烟包裹住了一团人体。
明军的火炮,那种能打开花弹的火炮。苗文秀停止了嘶叫,停止了挣扎,心不断地下沉,沉入了深渊,任由亲兵把他越拖越远。
在战争中学习战争,经过了一系列战役,特别是新会之战,明军的兵种协同愈加熟练。嗯,现在也只能是步炮协同,但这对于清军来说,已经是不可抵挡的战法。
佛朗机、轰天炮,或当先开路,或火力支援,再加上火枪的攒射,突破已经不可逆转,战斗向四处延伸,人数和火力的优势也越来越明显。
苗文秀随着败兵且战且走,向北门退去,希望得到那里友军的支援,能够稳住阵脚。可尚未到达,一阵激烈的枪炮声便从对面传了过来,随后便是一群败兵狼狈而至。
“副将李有才反叛,刺杀总兵连得成,献门投降了。”又是一个晴天霹雳打在苗文秀的头上,一下子脑子空白,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
“大人,咱们从这边走。”副将吴启镇气喘吁吁,招呼着亲兵,架起傻了似的苗文秀转向内城。
广州有内外两城,尚可喜不可能把所有兵力都放到外城,在内城还留有相当的人马。而负责外城的是四个总兵,苗文秀、连得成、班志富、高进库,共有两万兵士。苗文秀西城失利,李有才献北门投降,广州外城可以说是已在明军囊中。
如果尚可喜调内城兵将增援外城,战斗进程可能会更激烈,但却是明军所欢迎的。尚可喜自然没那么蠢,见外城已是难保,便紧急下令,命外城人马撤退,收缩至内城负隅顽抗。
撤退命令一下,外城清军顿失抵抗之心,争先恐后向内城逃窜。明军奋起追杀,枪打刀刺,通往内城的街巷上倒满了清兵的尸体,最终逃入内城的不过六七千人。
广州内、外城两重,互为犄角,清军失其一,则败局已定。龟缩于内城,尽管防守范围小了,可也是苟延残喘,灭亡只在眼前。明军迅速肃清外城残敌,于外城炮台架起大炮,开始轰击内城。
晚霞刚刚消退,天地间就变成了银灰色。而就在这零星战斗还未停止的广州外城,乳白色的炊烟局已经次第升起,与灰色的暮霭交融一起,象是给墙头、屋脊、树顶和街口罩上一层薄薄的雾气。
从早晨开始集火轰击,到攻取外城,不过是一天的时间。当然,这其中有降将献门的因素,但不可讳言,东征明军在攻坚和巷战能力上又有了长足的进步。而广东清军的战力下降很快,倒是有些出乎朱永兴等人的预料。
究其原因,尚可喜所部藩兵,也就是他起家和建功的骨干力量,在战争中损耗殆尽是其一。而久在广东这个富庶之地,骄奢淫逸则更是一剂腐化毒药。
尚、耿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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