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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治得了你的病,却未必能治你的命。”沈瑄老是对病人这样讲。

    想尽了法子,依然猜不透老天是怎么安排。其实做医生的早就看透了看烦了。尽那一份人事,倒不为病人,常常只是为了那些至亲骨肉们,满足他们的一点希望而已。

    换了现在的陈缘,甚至也要这样想。葛倾这样无牵无挂的,还有什么理由再治?折腾医生也折腾他自己。

    中午的时候,展三爷撑着船过来了,捎来一封信,给沈瑄的。陈缘扫了一眼信角,看见了欧阳家的印记。

    陈缘不觉得饿,也就没有做饭,只是瞧着那封信出神。欧阳公子倒有些日子没来了。信里说的什么,只好等舅舅回来拆看。

    芙蓉花蕊终于在水中化解开来。等了三年,终是成了。陈缘望着那一瓯琼浆也似的药水,竟不觉得有多么欢喜。太慢长了啊,心都有点麻木了。

    何况三年,谁没有变呢。

    的调子隐隐还在脑海里,只是飘来飘去,捕捉不到。她有些懊恼,连这个都会忘。无聊的拧拧琴柱,心想要不要问舅舅,还是……

    三年了,一想到舅舅和葛倾两个的牵牵扯扯,陈缘还是不免心里打鼓。

    那一天是怎么搞的。陈缘早上起来梳洗整齐,抱了自己从家里带来的瑶琴,在湖风里晃悠了半个时辰,终于低低的唤起:“葛公子——”

    她原是想,若葛倾听不见也就罢了。

    但是葛倾偏偏听见了,帘子挑开,露出一张灰色的脸,只有两只眼睛还清清亮亮的,瞧着小姑娘。

    “你能不能——”陈缘有些语塞,“我听见你吹那一曲,真好听。你能不能教给我?”

    葛倾笑笑,柔声道:“不能。”

    陈缘有些讶异,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的脸白了白,重复了一遍:“陈姑娘,我很抱歉。但确实不可以的。”说完放下了帘子。

    陈缘就这么呆呆的立着,不知所措。

    忽然,远远来一阵悠长的洞箫声,清绝如同天际的一抹水浪,又如冰山上的泠泠月光。

    陈缘心里一凛,这是舅舅。

    “呼啦”一声,灰色的身影从船中跃出,定定的立住。

    陈缘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三醉宫主人已飘然而至:“小缘,你站得远一点。”

    她慌不迭的倒退几步,眼睛却死死的瞪着葛倾。是第一次看见这样挺拔的葛倾,湖风吹起他的衣袖,露出青色的按着宝剑的手指,一根根如竹节般嶙峋。

    “神女不知道。”沈瑄道。

    剑眉一挑,葛倾道:“不知道什么?”

    “她不知道你会去找,什么七年之约,那都是假的。”

    葛倾面露疑惑,缓缓的逼近沈瑄:“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

    沈瑄苦笑,转言道:“当初你一席话,使得雪衣云裳收起了她的‘行云术’,不战而退。后来你就一行跟着她到了巫山。只是雪衣云裳行踪不定,你无法再约她出来,只能一日一日的吹那一曲。——我却不知,这曲子你是跟谁学的?”

    葛倾面上一白,没有回答。

    “后来神女终于出现了,这一回她没有使用巫术,却是用了当年巫山老祖任风潮遗留下来的一套无名剑法。结果,你仍是敌不过。”

    葛倾的脸上似乎掠过一缕不自然的表情。

    “事隔七年,你的病一日重似一日,自忖还能胜过那无名剑法么?此去巫山,风高浪险,路途遥远,我劝你还是作罢。”

    葛倾傲然一笑:“说了去的就是要去。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三醉宫主人连这个都不懂?”

    这回轮到沈瑄皱眉了。他沉吟片刻,忽然道:“若能胜过我手中的剑,大约对付雪衣云裳就有了七八成把握。不如我们先试试。”

    陈缘忍不住道:“舅舅,他可是有病的人啊!”

    沈瑄冷笑道:“有病又如何。他自家心里,比你我都还清楚得多!这是他自己要的。”话虽如此,他没有并拔剑,却是以箫代剑,做了个起式。

    陈缘看不懂剑法,只觉得舅舅的动作优雅无比。再看葛倾,居然如同见了鬼一样,脸色大变:“你——你——”

    沈瑄毫不理会,碧箫抖了几抖,向葛倾前额点去。葛倾竟来不及拔剑,脚下挪开半步。洞箫勘勘扫到葛倾的鬓角,飘下几缕发丝。陈缘捂住了眼睛。葛倾提掌掠鬓,掌力极大,竟带着洞箫向自己身后飞去。沈瑄顺水推舟,箫身径直飞开,几乎脱手。就在这时,沈瑄轻弹箫尾,洞箫在空中打了个转,竟然又向葛倾的后脑勺杀去。葛倾往前一跃,跳到沈瑄身后。沈瑄动作极快,接住洞箫,并不转身,反手一刺,依然点住了葛倾的前额,留下一个淡淡的印记。

    “你连三招都接不了。”沈瑄道。

    葛倾盯住沈瑄,又惊又怒。

    “……这是神女的剑法。”

    沈瑄道:“而且七年之前,你也正是败在这三招之下。躲不过的。”

    葛倾呆呆的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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