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职不大僚不小，

    装腔作势显骄傲。

    有了今天不珍惜，

    留下骂名可不好。

    石峪小学四年级参加县级考评所取得的成绩，也让钱敬标大赚了一把。在河水县教育界出了风头儿的钱敬标，可就来了劲头儿。他借助“教学成绩全县第一”的强劲东风，在说话毫无号召力的情况下，发动全乡教师背《教学大纲》，学《教学常规》，定期组织教师进行考试。

    考老师，这是他历来用以整治教师的法宝、武器。先前是随心所欲，把老师召集起来，考什么内容预先保密。直到老师们都到齐了，一个人一桌坐好了，他才出现在讲台上。你看，他的两只手插在裤兜里，两条腿一拉巴一拉巴地在那里走了几步。这是他预先设定的局面，他要的是一种感觉，一种高人一等高高在上的享受。

    老师们对他摆的这种臭架子，早就深恶痛绝，哪里还有半点欣赏的价值？都希望他想说什么快说，想做什么快做。大家越着急，偏偏是急惊疯碰着了慢郎中。他从讲台的这一头儿走到了那一头儿，拐回来走到了讲桌跟前，应该是可以说话了。

    但是他不说，他竟然从讲桌跟前走了过去，错过了说话的时机。不知是他想继续享受这种感觉，还是因为有人在小声说话。小声说话的老师看见他弄这个样儿，吓得不敢搭腔了。这时，只见他的下颌向下动了一下，教导主任张玉朴就抱着一大摞八开的白纸进来了。

    张玉朴的主任可不是花钱买的，是县教育局招聘任命的。对他的这种行为也是非常反感，给他当助手就是助桀为孽。没有办法的事，人在矮檐下，哪能不低头？对他的成见又不好直说，只有在平时打秧聊嘴的时候，借助一些幽默笑话发泄一下不满。

    他很会讲故事，钱校长也爱拿他寻开心。开个校长会、主任会，钱校长心血来潮，无缘无故就说：“张主任，讲个故事听。”

    “是！”张玉朴立正站好，向他行一个军礼，给他讲一个故事。

    有一个农民，牵着一头驴去赶集。在集上，他碰见了一个无赖。无赖问他说：“你吃了饭了没有？”农民朴实老实认真，很憨厚地说：“我吃了饭了。”

    无赖笑着说：“谁问你啦？我问的是驴。”

    农民无缘无故被他骂了，很是生气。但他还是装作很感谢的样子，夸奖他说：“你这个人！你的个身矮罢了，你还很有礼貌来！你贵姓？干什么工作的？”

    无赖显了本领，还受了夸奖，兴致勃勃地回答说：“姓钱！当校长！”

    农民回过头去，在驴的脸上打了一巴掌，说：“你这个驴太可恶了，看见来了你的亲戚怎么也不知道打个招呼？快给钱校长赔个不是！”

    满屋子的人大笑。这虽然是攻击了钱校长，不说不笑不热闹。这是讲笑话玩儿，笑一下没有关系。说笑话玩恼了，是很丢人的事。钱校长表面上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但实际上是不甘愿吃这个亏。他要动脑筋，想办法把吃的亏还回来。等他“制造出了还击的武器”，他就下通知开会。

    这一回是他讲故事给大家听，张玉朴主任就知道他要进行报复了。张主任家

    的兄弟们多，排行老五。比他年龄大的兄弟们无论亲疏，还是外姓旁名，见了面都管他叫弟五的。

    钱敬标报复张主任的故事，就是用这个“弟五的”做的文章。他唯恐大家听不懂，杀伤力不强，就组织大家静下来，细细的听：

    泉庄村有一条大河，叫温凉河，是由两条河汇合而成。一条叫做虎头泉河，一条叫做马莲水河。麦子发了黄的时候，虎头崖上下来的那股子泉水很凉，鱼虾很少，更没有鳖，只有一些小螃蟹趴在石头底下。

    马莲河里的水温度高，有鱼有虾有蛤蟆，最宝贵的是这条河里有鳖。抬头山子前里的那个大汪里有，黄崖头下的长汪里更多。特别是到了晚上，那肥胖的麦黄鳖从水里爬出来找东西吃，碰巧了就会被人拾着。

    这一天晚上，小队里派出了两个人出去看麦子。他们来到黄崖头长汪边上的麦地里，拿着手电筒顺着麦垄照，看见了一个大圆鳖趴在麦垄里。圆鳖看见有光亮，赶快把头缩进了肚子里，一动不动地趴着，妄图蒙混过关。

    两个看麦子的有了这样的发现很是惊喜，其中一个赶快动手去捉。另一个说：“先别动，我看看他的脊梁骨上有字还是有花。”他用手灯照了一下，鳖的背上没有字也没有花。他俩都知道，背上有字或者是有花的鳖就是鳖精，决不能捉的。既然什么也没有，那就捉吧。

    另一个说：“先别，再看看它的肚子上发黄还是发白。”

    于是，大圆鳖被翻了个底朝天。发现它的肚皮不是白的，而是黄的。是黄的，那就不能捉，这也是鳖精的记号。另一个觉得放弃了太可惜，就说：“发黄怕什么，这是地捂的。”

    说到这里，他就停住了。大家都急等着听这鳖能捉不能捉，就催促他往下讲。钱敬标笑着说：“‘地捂的’，‘弟五的’嘛，怎么还听不出来吗？”知道张主任身世的有些理解，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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