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现在没有了。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因为我相信你不会有意伤害我们这个小小的村镇。”
“啊,”珍低声说,“我现在明白了。你这真是记非常巧妙的花招,安德。你耍把戏的水平比我一直以为的要高明多了。”
她的嘲弄让安德感到愤世嫉俗而又可厌,结果他做了件他以前从没做过的事。他摸到那个耳饰,找到上面的小滑动钮,用指甲把它拨到一边,然后按下去。耳饰停止了工作。珍不再能对着他的耳朵说话,不再能从他的观察角度看到听到东西。“我们出去吧,”安德说。
他们完全明白刚才他做了什么,因为这样一个植入式装置的功能广为人知;他们把这看作他渴望私下恳切交谈的证据,所以他们欣然同意前往。安德本来只想暂时关闭这个耳饰,作为对珍的麻木不仁的回应;他本想只要几分钟就再打开接口。但阿拉多娜和塞菲罗在耳饰处于休眠模式之后立刻显示出来的那种放松的样子使得把它重新打开变得不可能了,至少是暂时不可能。
在夜晚的山坡上,在和阿拉多娜和塞菲罗的谈话中,他忘记了珍没有在旁听。他们告诉了他诺婉华童年的孤独,还有他们看到她靠着皮波父亲般的关怀和利波的友谊重拾活力的回忆。“但自从他死去的那个夜晚(注:指皮波之死),她对我们大家也像是变成了死人。”
诺婉华从不知道有人曾关切地讨论她。绝大多数孩子们的悲伤不会引发在主教的会议室里的会议,修道院里她的老师们当中的交谈,市长办公室中无休止的推测。绝大多数孩子们,毕竟,不是那尊者们的女儿;绝大多数孩子们也不是他们的行星上唯一的异生物学家。
“她变得非常冷漠,总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她报告她那些改良本地生长的物种供人类使用,改良地球产物种使之能在路西塔尼亚生存的工作。她回答所有的问题,流畅,愉快,平铺直叙。但她对我们来说像是死人,她没有朋友。我们甚至询问过利波,愿上帝让他的灵魂安息,而他告诉我们,他,她曾经的朋友,她就连展现给其他人的那种空虚的笑脸都不给他。相反地她对他老是怒气冲天,禁止他向她询问任何问题。”
塞菲罗从本地草的叶子上掐了一小片,舔了舔它的内表面。“你该尝尝这个,言说人安德鲁——这东西别有风味,而且由于你的身体一点儿也不能代谢它,这是完全无害的。”
“你该警告他,丈夫,草叶的边缘可以把他的嘴唇和舌头给割开,跟剃刀刀锋似的。”
“我正要说到这个。”
安德笑着,掐下一片叶子,尝了尝。酸肉桂味,隐隐有点橘子味,很重的口臭味——很多东西的味道混在一起,没几个好味道,但是这味道很浓烈。“这是会让人上瘾的。”
“我丈夫是要以此打个比方,言说人安德鲁。小心哦。”
塞菲罗不好意思地笑笑。“圣安杰罗不是说过吗,基督讲授正道是靠着把新事物用旧事物来比喻?”
“草的味道,”安德说,“这跟诺婉华有什么关系呢?”
“这个比喻很拐弯抹角。不过我认为诺婉华尝到了某种一点也不令人愉快的东西,但那味道如此浓烈,以至于迷住了她,她再也没能戒掉那种滋味。”
“那是什么?”
“用神学的术语?普罪(注:指人类共同的罪孽)之中的骄傲。这是虚荣心和自大狂的一种形式。她认为自己要对一些事情负责,可那些根本不可能是她的错。就像是她控制着所有的东西,就像其他人的苦难都是作为对她的罪恶的惩罚而来。”
“她责备她自己,”阿拉多娜说,“为皮波的死。”
“她不是个傻瓜,”安德说。”她知道那是猪族干的,她也知道皮波是一个人去他们那里的。这怎么可能是她的错?”
“我第一次有这个想法的时候,也提出了同样的异议。但之后我反复阅读了皮波死去的那天晚上的事件记录和摘要。只有一个发生了什么的暗示——利波说的一句话,要诺婉华给他看看在皮波去见猪族们之前她和皮波在研究的是什么。她说不。这就是全部了——其他人打断了谈话,他们再也没回到过这个话题,至少,在异学家工作站没有,没有在记录应该被保存下来的地方。”
“这让我们俩都很疑惑,在皮波的死亡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言说人安德鲁,”阿拉多娜说。“为什么皮波那样匆忙出门?是他们为什么东西起了争执么?他生气了吗?一个人去世了,一个心爱之人,而你和他最后的接触是怒气冲冲或者怀恨在心的,于是你开始责备自己。要是我没说这话多好,要是我没说那话多好。”
“我们试着重建那个晚上可能发生的事情。我们访问了计算机曰志,那里会自动保存工作笔记,每个登录者所作的每件事情都有一笔记录。而属于她的所有东西都被完全封锁了。不仅仅是她具体在做什么的文件。我们甚至不能访问记录她登录时间的曰志。我们甚至不能找出她藏起来不让我们看的到底是哪些文件。我们完全就无法访问。就连市长也不行,她的通常级优先权也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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